东方的智慧一直以来都迷住了我,尤其是相比欧洲的智慧,我与之接触较少。我甚至将我对东方智慧的了解归功于欧洲人,因为他们在我的认知中扮演了桥梁的角色。西方的作品在整个文化领域占据主导地位,这在电影界尤为明显。许多人只了解好莱坞给我们带来的作品,但即便如此,东亚电影仍然有着独特的存在感,东亚导演们的作品常常位居国际电影排行榜的前列。在这方面,提到著名的日本导演黑泽明就足够了。
作为一个电影爱好者,我开始对欧洲和美国电影的传统感到厌倦,于是我根据朋友的推荐观看了一部韩国电影,他说这是韩国最好的作品之一。当时,我被片名所吸引,它涉及到四个季节,从春天开始,这是最美的季节,因为它带来了植物和树木的装点,此外,还添加了第五个季节,即再次春天,为我们呈现了重复感和生命的循环。
我一直以来对佛教僧侣的形象有一个固定的想象,认为他们与现实生活相脱离。这正是这部电影成功展现的内容,但并不是为了证实或否定这种观点,而是因为它的情节与我们作为人类的生活是相吻合。让我们想象一个小庙,漂浮在森林中的湖泊中,被山脉环绕,里面居住着一个年长的僧侣和一个小男孩。电影在这里营造了一种与世界隔绝的感觉,我们不知道事件发生的时代背景,不知道主要角色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僧侣和男孩之间的生物学关系。我们只知道这个僧侣是男孩的老师,他们的任务是教学、学习、沉思和祈祷。
当学习与错误相伴

教育过程是复杂的。我想知道一个人如何站在一群学生面前,教给他们某个概念。这引发了许多问题,包括我们如何确保这个人完全理解了这个概念,知识本身是否足够,如果没有经验会怎样,以及为什么人们会在他们了解特定概念的情况下犯错误。所有这些问题都在这部电影中提出,而且导演试图通过运用佛教来形成关于世界和生活的全面构思回答这些问题,不仅仅是通过电影人物之间的对话,因为对话很少,而是通过人物的行动,展示了一种很少在好莱坞电影中看到的解释和解读。在电影的开头,小男孩去执行他收集有用草药的任务。但是,当他发现了青蛙、蛇和鱼时,他改变了主意,将它们拴在一个绕着小石头的线上,阻碍了它们的移动。我们不知道是什么促使这个男孩这样做,尽管他明白这肯定会伤害动物。

这里我们回到佛教,佛教认为人类天生具有邪恶本性,而善行则是后天习得的。男孩嘲笑这三个动物的失败,但他不知道老师正在远处观察他。

第二天,男孩被绑在一块绊住他行动的石头上醒来,他的老师命令他释放蛇、青蛙和鱼,”如果它们死了,那么你会永远在心中承载这块石头”。这让我想起了《旧约圣经》中亚伯杀死该隐后所说的话:”我的罪过太重,无法承受”。在这里,学生试图移动并接近这些虚弱的生物,但每迈出一步都会跌倒,最后他发现其中一些已经死去,然后他为自己感到悲伤。

错误与学习相伴而生,学生只有在犯错时才会学到东西。因为这个错误是由他个人产生的,是他在知识和完全自愿的情况下所做的。这部电影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揭示了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权利。老师并没有阻止学生在犯错的那一刻,而是让他犯错,然后命令他纠正错误,即使这个纠正的代价是他的生命。经过一段未知的时间,夏天带着阵阵雨水和令人讨厌的湿气来临,人们寻求安慰和治愈,寻求灵性之于寺庙和自然。母亲和女儿参观了寺庙,我们在她们的脸上看到了对这个地方的恭敬,我们看到了女孩的沉默和那个成长为年轻男孩的惊讶,他的脸上流露出我们看到一个美丽的人时产生的迷惑。男孩带领我的访客来到寺庙,为了女孩的康复,母亲祈求佛祖。然后,母亲将女儿寄托给了他并离开了。男孩和女孩互相吸引,他爱她,她也爱他,女孩的脸回到了自然的颜色,并预示着女孩的心灵痊愈。
学生再次忘记了他的老师在远处观察着他,他试图为自己犯下的这个严重错误向老师道歉。老师回答他地说,这种爱和欲望可能是“女孩康复的一部分,但这会让你产生占有欲,而这反过来又会唤醒你对杀戮的欲望。”老师再次警告学生他错误的后果,但并不阻止他犯错。这就是生活的进程:犯错,然后从它中学习,或者甚至修正它,如果我们足够幸运的话。但这个警告并没有阻止男孩依恋女孩,他在她离开后跟随她去了,抛下了禁欲和沉思的生活。男孩的决定是错误的吗?还是说这是他生活和特别是教育的必要错误?这和那有什么区别?这正是电影试图回答的问题,涵盖了我们的生活和不可逆转的时间流逝。
旅程
导演在男孩突然离开后进入秋天的季节。他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关于一个杀死妻子的男人的新闻。僧侣辨认出这个男人的照片,他正是夏天离开的那个学生。然后,男孩意外地回来了,成为逃离法律制裁的人。这个男人回来时愤怒,咒骂着女性。然而,这正是他的老师警告他的:欲望产生愤怒和杀人的意图。对于人类来说,生命是宝贵的,寺庙是学生唯一可以寻求庇护的地方。我们的生活是我们的第一动力,它既是手段又是目的,因为它是我和你的旅程,也是与我们分享这个地球的任何人的旅程。学生所经历的是对他行为后果的否认和逃避,但在这里,僧侣走上前去给他最后一课:在木制寺庙地板上刻下神圣的文字,这些文字将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直留在他的内心深处,就像佛陀的教诲一样,经历了时间的洗礼,但在他的追随者心中一直铭刻着。学生整整一天都在刻下这些文字,警察等待着他,一旦他完成课程,他们就会逮捕他。这个教训就是追随那些在这充满障碍和邪恶的旅程中我们之前走过的人,导演通过门和睡觉的垫子来体现这种追随。寺庙内有一扇门旁边有一张睡觉的垫子,如果学生想起立,他必须通过门出去,即使他能够像门根本不存在一样越过它。学生完成了在他内心的文字刻下后,他与警察一同离开,没有任何抵抗,他脸上的愤怒消失了,他的教育完成了。然后,僧侣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以完成对学生的教育,佛陀的教诲。

一段时间过后,冬天来临,冰封的湖泊被描绘出来,古老的门被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成年男子打开。他步行到湖泊中央的寺庙。他打开寺庙的门,发现它已经残破,被雪覆盖,充满寒冷的空气。男子着手修复寺庙,将其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我认为寺庙象征着男子的内心,或者他的宗教状态,或者你可以称之为你认为的状态。它之前是空虚和腐败的,现在他决心修复它。

在男人安顿下来后,一个女人带着她的婴儿来拜访他,她似乎想要摆脱婴儿,而这座寺庙似乎是她找到的最适合的地方。男人毫不犹豫地带走了孩子。当有一天雪开始融化时,男人将一块石头绑在身上,带着佛像向着山顶攀登,宣布自己是这座寺庙的新僧侣和这个婴儿的导师。在这里,我记起但丁对净化炉的描绘,将其看作是灵魂升华和悔过与精神提升的新阶段的山峰。僧侣经过艰辛努力成功攀登到山顶,在他的脸上展现出幸福与平静的迹象,或者用佛教术语来说就是”涅槃”,这是佛教的最高目标。它代表与自然灵魂的融合和超越人类的痛苦和欢愉。这就是每个人在生活中的旅程,我们犯错并试图修正它们,然后失败并学习,然后每一代人都会经历相同的过程,如此循环。影片以春天的到来作为结尾,正如它开始的方式,通过一个小学生伤害蛇、青蛙和鱼,嘲笑它们的弱点。这里我看到导演聪明地使用了同一个男孩演员,一开始的片段中也有他。

结语
韩国导演金基德擅长通过图像表达他的思想,忽略对话,我认为对话会限制我们对一部电影的理解。无论这部电影在处理教育、罪恶、教育和人生旅程等重大问题上依赖佛教,它都给予了表达思想的空间,而没有任何偏见损害了电影的主要信息,即生活的循环和我们内心对真正的幸福和平静的渴望。也许我们内心承载一块石头是必要的,这样我们就能超越自己,将整个世界纳入一段可能以真正的幸福和和平结束的旅程中。我认为对这部电影最好的描述是电影评论家罗杰·埃伯特的话: “这部电影的主人公是生活本身,他的对手是时间和变化。但这并不简单,因为作为一个活着的人,你必须与这两个对手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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