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十四部诗集和数百首诗歌,以及超过三十二年的诗歌生涯,特别是自伊斯兰历1411年- 公元1990年起,这是他在第一本诗集《我的影子,你们的领袖》中的最早三首诗的日期。以其引人注目的创作印记,他获得了广泛的大众传播,并在阿拉伯世界连续获得多种文学奖项。所有这些使得讨论贾西姆·萨希赫的诗歌成为一项艰苦的简化和满足于少量暗示的任务。
然而,暗示有其必要条件和要求。因此,这篇评论将依赖于捕捉与贾西姆·萨希赫诗歌纹理的(主要主题)相关的语义领域,并观察它们的独特存在:在他的诗歌实践中的数量和类型。通过这种协调的观察,评论试图达到创造性特质的关键,这些特质赋予了这个诗歌声音其个性化的印记和与其他诗歌声音不同的节奏。
这篇评论因此接近贾西姆·萨希赫的诗歌,通过一系列从反复出现的主题中提取出来的连续的主题。这些主要主题包括:身体的面具和世界的女性化,村庄的火焰和火焰的床,迷惑之河和疑问之桨,紧绷在伊拉克调式上的哭泣之弦,失落的亚伯的乐园,祖先的阴影,简化的执念,弓的诱惑和铃声的魅力。这些轴心的详细内容如下:
1.身体的面具与世界的女性化:
或许感官和身体主题是贾西姆诗歌的宽阔前沿和他迎接读者的主要切入点其语义领域在他的诗作中最为广泛和普遍,且频繁重复。例如“激情、欲望、快乐、兴奋、渴望、欲火、裸露、放荡、本能、阳刚、冲动、诱惑、征服、交媾、破处”等词汇是他诗歌词汇表中的常用词语,此外,还有关于女性身体的各种细节和状态的直接或隐喻表达的不断流动。不用说,爱情和情诗占据了贾西姆诗歌的大部分空间,而在这些诗中,经常强调爱与感官快乐之间的对应关系,认为没有身体的满足,就没有爱情的意义,甚至没有诗意,正如他所说:“那么来吧…因为我感觉不到诗的完整…直到床的完整。”
在这种感觉主义中,贾西姆依托于一长串从享乐诗人那里继承下来的传统,从阿拉伯诗歌黎明时期的创始者如伊姆鲁·艾尔-盖斯、塔拉法·伊本·艾尔-阿卜杜和穆纳赫哈尔·艾尔-伊什科里开始,经过奥马尔·伊本·阿比·拉比娅、艾尔-阿赫瓦兹、阿布·努瓦斯,直到现代,这种趋势在如萨利赫·朱达特、伊利亚斯·阿布沙巴卡、纳扎尔·卡巴尼等现代诗人中愈发显著。与此同时,围绕着身体的诗意和感官美学,还有一系列理论性的努力。值得一提的是,诗歌现代性的主要理论家阿多尼斯在多个地方坚决打破了身体与灵魂之间惯常的对立,回归到那些经常偏爱用肉身明显来暗示灵性隐藏的古老苏非隐喻遗产,就像阿多尼斯的习惯那样,他在这方面走到了极致,引用帕拉马斯的话说:“身体是灵魂的穹顶!”而贾西姆·萨希赫则通过自己的话表达了灵魂与身体之间的这种融合:
如果你希望我们活下去,我们的灵魂将在爱的热情中干枯,除非我们拥有身体。
因此,没有对肉体的滋养,灵魂就无法生存;在真正懂得爱的专家面前,纯洁的恋爱无处安身。那么,对于渴望又如何?关于爱人的幻影和遥远的私语?在享乐的诗人眼中,这种精神情感可以呈现出什么样的形象?在这里,他也没有回避,因为如果渴望不被本能的外衣包裹,它就无法在他内心敲响诗歌之钟:
当渴望之鸟在我内心挣扎,仿佛在繁殖季节,
即使诗歌传统将他引向某种灵魂上的升华,在爱情中,他也会这样说:
我祈求情感和爱,不要让我看到它们,像我们的本能一样被面纱所掩盖。
他不会给你机会去惊讶地揉擦你的眼睛,紧接着这一节,他说:
我的灵魂并未背叛泥土,所以我仍然加深我对床第之乐的信仰!
贾西姆在庆祝感官方面走得更远,他认为当你沉浸在感官快感中时,你才最接近你真实的自我,远离装作禁欲和虚伪的虔诚。因此,在他看来,真正的诗人是“与生命相连”的人,他:
从未厌倦生命之肉,无论在哪里,他的爱情就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
他被轻抚她姐妹的嘴唇所吸引,被探索其兄弟的乳房所激起,
他的欲望中充满了所有的真实,而他的虔诚中充满了所有的虚假!
为了这种感官上的(诚实)表达,诗人创造出对他最珍贵的词语——(隐喻)的苦涩讽刺。这个在他的诗歌中反复出现的词汇,最初是为了赞美和强调其影响,但最终,当它变成了模糊且欺骗性的象征,成为情人表达感官欲望的依靠时,他不得不对其进行讽刺。这促使诗人创作了一首名为(讽刺隐喻)的完整诗篇,他在诗中劝告他的爱人,要活在当下的热情中,用事物的真实名称来称呼它们!
对于诗人来说,用事物的真实名称来称呼它们意味着他对于情人理想化装饰的排斥。这里,我们想起了他在多个地方重复使用的一个有趣的感官形象:情人/公牛的形象。在三首分别属于不同诗集的诗中,这一形象的迫切和深入揭示了它对他的影响,我们首先在他的诗集(苏非舞蹈)中遇到了一首专门描述这一对比的诗,标题简单地命名为(公牛)!在他的诗集(身体奥林匹克)中,你会遇到这两个有趣的诗句:
她问我的肉体星座是什么?我说:金牛座!
我感觉它的咆哮在我的胸膛中延伸,深入内心。
在他的诗集(超越歌手的喉咙)中,他写道:“我用女性治愈了时间的病,她用金牛座分散了我对狮子座的注意。
这种感官的描绘甚至在那些让读者感受到沉重的忧伤和刺骨痛苦的诗歌中也随处可见。以诗歌《棺材比扶手更重》为例,这是一首向一位切除了癌变乳房的女性致哀的诗。这种情况除了悲伤和对失去的同情之外,还能引起什么感觉呢?但贾西姆的想象总是比你想象的更广阔。因此,他能迅速超越由痛苦时刻产生的精神暗示,惊人地平滑过渡到痛苦主题和特定位置所激发的感官流露和延伸的快感!你读完这首诗,会不知道诗人是在安慰还是在欲望。
这种感官的渴望甚至扩展到几乎包括所有感官和精神现象,例如这幅宇宙画面,绝不缺乏激动:
风吹过我,呼啸着穿越空间,怀着吉普赛般的渴望,
每当欲望克服他时,闪电就强行侵入云层。
你在这幅充满激情的宇宙画面中错过了天空的存在吗?诗人没有忽视这一点,在他其他的诗中,天空也充分展现了这种渴望:
我担心破坏了纯洁天空的贞洁,用我的低语,
这种渴望在另一个天体形象中也重复出现,可能无意中唤起了被珍视的奴隶时代:
我清理女性天空,希望找到一个值得我的云层的天空。
对于棕榈树来说,也有它接受生育的仪式:
处女棕榈树在田野中,由一场怒风破坏了她的祷告,
而当诗人说:
在你的身体里,夏娃保存了她的舞蹈,直到臀部的山脉生长并挺立,
他不是在描述一个神话般的女性身体,而是在描述一个名为阿拜哈的上帝之城!
对于这位诗人来说,即使是思想也有其肉体的、丰满的存在:“我对自己怀疑,寻求一个满怀乳汁的思想,它给我哺乳信念,永无断奶。”在他的诗集《超越歌手的喉咙》的序言中,你会遇到这样对思想的欲望描述:“它从热蒸汽浴中走出,处在不眠之夜的云中……它打开了一半的袋子,我凝视着它的乳房,它蹲在纸张的胸口上!”
同样,诗歌本身也是诱惑和欲望的对象,写诗不过是一个创造性的红色之夜:
夜晚引领写作,让想象与之交媾,
多少处女思想在那里被不可能的梦想所破,
如果诗歌只不过是流淌的血液的芬芳,
那么诗歌因罪恶之多而无法通过洗澡得以净化。
与这种对诗歌和创作时刻的性欲描绘相一致,诗歌的韵脚总是准备好被交配:
韵脚渴望我们的影子,
若无我们的影子,它们便不会被交配。
那么对于人类内心的情感呢?比如恐惧感?在贾西姆看来,它不过是(不洁),心灵最好洗净它
我的心从恐惧的不洁中洗净,
因此变得更纯洁,更有勇气。
而在这种模式的升级中: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即使在诗人的诗歌中最忧伤的状态下,他也无法想象存在的关系——无论多么精神化——而没有肉体的生育意义,例如在他对侯赛因的哀悼诗中,他呼唤他说:
我们在真理的射程内迷失,我们
通过存在的各种可能性射击,
用你的水浇灌每一个愿望的子宫,
它们不孕,因为你的水带来生育。
因此,这位诗人是从感官的阳台上俯瞰存在和其世界,通过女性的身体来感知她在其中的存在。尽管贾西姆的诗作中充满了爱情诗,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它们都是真实爱情经历的产物。诗人本人承认,在他的生活中,真正的(爱情体验)非常罕见。在他的诗集《为了不让星球倾斜》的序言中,贾西姆在一页纸上重复了七次“我很少爱”这句话,然后他补充道:“在我灵魂中,所有的姑娘都有着相同的味道,因为我从未经历过让女人感到独特的爱,我不是一位纯洁的诗人。”
因此,贾西姆意识到他对女性的感官热情并不意味着他真的坠入爱河。那么,我们如何解释他诗歌中所有这些关于女性的情诗呢?我们是否可以说,激发贾西姆大部分情诗创作的是仅限于感官界限的(身体的光芒)?我认为,这种广泛且多样的现象——也是创造性的——太复杂了,不能简单归结为单一的动机。这篇文章主张,贾西姆对女性的关注不仅仅是对感官诱惑的诗意表达,而是有着更隐蔽、更复杂的动机。
其中的首要动机是:(真理的头痛),这将在本文的第三部分详细讨论,但与我们这里的主题相关的是:这种冲撞式滑落和自由落体的感觉,当一个年轻人在他生命的一部分中沉迷于安宁和预设答案的绳索中,然后在他脑海中燃烧起燃烧的问题,并感受到(意识之狼)在他灵魂中的嚎叫后,他最终完全自愿地放开了安宁的绳索,愿意面对深渊,没有任何人或力量的帮助,只有不断繁衍的命运性问题,一个轻盈而优雅、令人惊叹地振翅高飞的生物,被称为:诗歌,以及一个坚硬而脆弱、脆弱却坚固的生物,似乎是为了给世界带来温暖而创造的,被称为:女人。
作为这种慢性头痛、生活中不断出现的失望和灵魂中不断扩大和增长的空洞的治疗,这个在安宁中受伤的年轻人别无选择,只能投入女性身体的怀抱,沉浸在她柔软的麻醉中,从思想的清醒逃到梦的昏睡,从意识的清醒逃到快感的醉态,紧紧抓住这个令人兴奋的感官面具,它掩盖了思想的困惑和灵魂的颤抖。
因此,自从他的第二部诗集以来,贾西姆一直在质疑自己:“生命是否只是一个被女人修补的洞……而命运的勃发却撕裂它?”然后他回答,生活不过是一杯苦咖啡,而爱情是它的糖,减少了一些苦涩:“请回来吧,亲爱的……生活只不过是一杯苦咖啡……而爱情是它的糖。”
在他后来的诗集中,这个诺瓦斯/奥马里安的思想——(通过沉迷于感官快感来治疗真理的头痛)——在他的诗中反复出现:“在那里,我将我的困惑浸泡在笑声的泡沫中……我沉迷于理顺我的记忆……我的血液中的老年平静下来,青春活跃起来”,和:“当忧虑的马匹爆发时……‘人类除了模仿欢乐外还能做什么……梦想着将马匹带回鬼魂的马厩’”。
在他的长诗《海啊,伟大的叙事者》中,有几行描述了海洋,好像他在描述自己那被悲伤折磨且伪装成嬉戏的自我。他写道:
你将你的悲伤藏在千个泡沫后面,用它们的颜色露出微笑,
不要相信那些欢笑的泡沫,因为一个破碎的泡沫总会暴露你的悲伤,
你的脸从黑暗的镜子中显露,星星在它的深度中沉没。
而在他的诗《邀请溺水》中,他提出了他逃避意识之痛的特殊方法:沉迷于诱惑的快乐:
我们比来来去去更诱人,生活尚未尝试我们,我们也未尝试生活,
我们是暂时的存在……足以使存在感到痛苦,
我们跟随猎物,无论它是鹿还是牛羚,
我们即将溺水,所以拿着救生圈走吧,我的救赎!
在他的诗集《靠近海但远离蔚蓝》和《妄想的地形》中,有两首相似的诗歌邀请女性跳舞,他对这一邀请的哲学正是那种解药的精髓:“跳舞:是跳过我们伤痕的艺术”,逃避世界的悲剧、现实的失望和自我的崩溃,通过伪造享受,即使是虚假的:“这样的谎言值得尊重!”
在他最后一部诗集《在陷阱中飞翔的鸟》中,他表达得更加明确。愉悦的歌唱只不过是坚强哀悼者所戴的面具,而管弦乐队的演奏实际上是孤独者的低语:
那些看到我唱歌的人认为我在唱歌,但我实际上是在举行哀悼仪式,
我唱歌:哦,灵魂的伤口,请安息,哦,伤口的灵魂,请稳定下来。
因此,似乎忘记真理的头痛是他沉迷于感官刺激的主要动机。之后,其他动机会相继出现,形成这种存在和诗歌立场的心理和理论基础。首先,诗人宣称嬉戏是生活的目的: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玩耍,而不是为了改善它!
基于这种对荒诞性的首要性的基本立场,对地球的快乐和(身体的苹果)的禁欲是错误的赌注:“像这样把马困在灵魂中的考验不值得赌注……这是错误的考验……另一个错误是:我们匆匆走过地球,没有庆祝这个地方。”
庆祝这个地球之地正是这位(园丁)诗人所做的,他在(打碎了他的神圣剪刀)后,他的眼睛充满了地球生活的乐趣:“地球是一个美丽的想法……不应该成为我们的惩罚”,他满足于更低的抱负:“我试图让地球成为第八个天堂!”但这应该仍然是一个远离理想主义和严肃性要求的地球天堂:
不要要求我在爱情中保持敬畏,爱的果实在虔诚的季节死去,
我们厌倦了认真经营这个大型游乐场,忘记了在其中享受玩耍。
然后,诗人第二次为感官爱情提供了他自己的理论基础,裸露是自然的宪法:
我相信裸露,就像秋天相信它,尽管我们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不同。
从感官的原始状态出发,他认为身体是诗歌的原始家园,爱情是通往绝对的大门。在《身体奥林匹克》中,他说:
诗歌的家园在恋人的身体中,糟糕的诗篇没有在身体上被雕刻!
然后他在他的后续诗集《靠近海但远离蔚蓝》中重申了同样的观点:
每一个你身上的部分都启发了我,诗篇是由它们的形状组成的身体。
因此,这就是诗人对身体的诗意和诗歌的身体性。因此,他宣称自己对纯洁的精神爱和纯洁的精神依恋无罪,并拒绝了“爱情不断奶”的想法,使身体成为真正爱情感情的支点:我们的身体:是我们的第一故乡,我们将其遗弃到词语的流放地……这些词语该死……爱情:是我们与尘土的纠缠程度
对这种(尘土的纠缠)的回避使爱情像(无歌之园)一样,正如他另一首诗的标题所示,他开始说:
泥土不会快乐,直到它拥抱泥土,所以我不想要你成为我的薄荷和香花!
换句话说:身体的快感和灵魂的喜悦之间没有分离,或者正如他在《妄想的地形》中所说:“跳舞是灵魂在壶中的水……所以放弃僵硬,让壶动起来”。
然后,诗人第三次总结他的大型感官项目,用一个表达方式浓缩:赢得女人的爱,并在两首诗中重复这个表达/梦想:“我梦想的只是一个女人的爱……”和:我所追求的只是一个女人的爱,可以在我的灵魂中更新激情的家具。
在贾西姆的想象中,女性是地球上诱惑的皇冠,感官渴望的诗人难道不是在寻找最激动人心的诱惑吗?女性的存在是为了完成地球上的诱惑,并使考验更加严峻,而女性不仅仅是对男性的诱惑,她是对一切的诱惑。你可以阅读他的诗《你像河流一般行走》来看看他如何追随(连衣裙)上覆盖美女身体的感觉,以及它内部燃烧的激情、占有欲、独占欲和嫉妒,他继续揭露这件(卑鄙)连衣裙的感觉,直到让你回想起阿里·马哈茂德·塔哈的《爱慕月亮的诗》。
女性也是他在迷失自我的时候心灵的指南针:“当我的心忘记我时,她引导我的心回到我身边”,她也是使地方更加亲切和宽敞的所需之物:
每当我们感觉空间狭小时,我们都会躲到一个女性那里,她会让它变得更加宽敞。
在贾西姆的诗歌中,这种女性的宽敞性达到了极致,通过(女性化世界),在他的诗中,生物和物体被赋予了女性的灵魂和女性气息:
一切在美中的事物,我们称之为女性,当诗人们清晰地看见它,
那么美丽的女人就像酒精,我们沉醉于她,酒精就是其中一位女性。
因此,当贾西姆在生物中感受到温柔时,他只看到了女性的另一种体现:“我因地球的温柔而女性化之。”他经常将女性的某些状态和细节归因于生物,所以夜晚有(舍赫拉扎德的乳房),黎明也是如此。这种现象也出现在自然界和生活中。至于意识,对他来说,它有(乳房,子宫,出生,绝经期)。而(车站)则渴望列车,诗歌在(它的痛苦和分娩中)收缩,而它最终的愿望是:“替代一个女人。”
但在他诗歌中最奇特的女性化表现是:对男性的女性化。诗人首先从自己做起,尽管他的诗中充满了雄性的欲望,但他仍然承认:“在四十岁时,我达到了对自己的绝望之年。”他更直接地说:“我在身体中太女性化了,以至于葡萄压榨了我,苹果咬了我。”他不认为这种混合有任何矛盾:
我有多男性,就有多女性;我有多女性,就有多男性!
当唱歌和琴弦感动他时,他内心的女性气质达到了极致:
在我的灵魂中……那里开放了一个女人,而在我的头脑中生长了一个花园,
当我唱歌时,歌声就像一个湖泊,在它的岸边,悲伤在漫步。
最后,我们不禁要问,但不回答,关于贾西姆诗歌中对女性的这种庆祝的意义:这是对女性的一种原则性、连贯的思想立场的产物,还是对感官欲望的不断更新在促进这种方向的增长和其在诗歌中的(重复)存在中发挥作用?在接收诗歌时,我们能将原则性立场与情境的复杂性和诗意想象的狂热区分开来吗?
2.村庄之火与火焰之床垫
贾西姆像一个始终航行在潜水的节奏上的渔夫,总是被火焰和柴火的光芒所吸引。什么也不能像变革的风暴和突如其来的旋风那样激发他的诗意。仿佛只有在他走的每一条路上都燃烧着西奈山上充满未知诺言的火焰,这条路才不会显得毫无意义。如果我把他想象成人类历史的读者,我不认为他会轻易离开摩西感受到远处火焰的那一页,这火焰启发了他取暖的想法。这正是贾西姆在每个转折点都在等待发生的事:在村庄的火焰中捕捉他的灵感火花。当谈到阿布·泰勒布·阿勒姆塔比时,他实际上只是在描述他内心对燃烧的本能吸引,他说:看到火焰,他对自己说,就像摩西对他的家人所说的那样,
他赤脚走向火焰/预言,让等待的火焰点燃他的鞋子。
这一形象贾西姆在他的诗歌生涯中多次回归,在谈到(与生命相连的诗人)时,他说:
朝着意义走去,如同先知一般,好像他是摩西去西奈山,
在描述爱的召唤时,他找不到更好的象征性场景来表达召唤的特殊性和对响应的渴望:
我们有(山谷),而你的爱是(火焰)的启示,只有我被召唤!
然后他第四次回到(图瓦山谷)的主题,在一首较新的诗中说:
我说:小心,我们的拥抱是(图瓦山谷),不要带着鞋子进入(图瓦山谷)!
在他最后一部诗集《在陷阱中飞翔的鸟》中,他第五次回到西奈山的火焰,谈到(象征性的萨尔玛):
我从两个山上被召唤:你的脸和爱情,以便从它们那里接受启示和幻觉,
从两个火焰中得到启示:诱惑的火焰和不会增长悲伤的火焰。
这种对西奈山火焰的反复回忆让我想起另一位诗人对它的回忆,那就是穆罕默德·阿卜杜勒·巴里,在他的诗《如闪电般前往》中,他说:
我向女人的山强化了我的血液,但我在她们的火焰上没有找到指引!
对于贾西姆而言,虽然他是一位经历漫长旅程的人,但他仍难以接受阿卜杜勒·巴里得出的结论。在(女人的西奈山)火焰中,贾西姆会找到多少指引!他将从中获取多少火花,并以此在冬日的风暴中抵抗世界的动荡,至少他的诗歌是这样暗示的。
事实上,贾西姆与火焰的概念似乎有一种亲密的友谊。火焰在他的诗歌中非常常见,几乎可以说他的整个诗歌就像一团吸引火焰蝴蝶的火(在其隐藏的熔炉中)燃烧,正如他兴奋地说:
群体的视线聚焦于我的火焰,品味了火焰的快感。
他希望这燃烧的诗歌能够更加炽热,使他的诗篇成为这个火之王国中的(地狱之美人):
带我们穿越火苗的漩涡,通过妄想的火葬场,以建造你的地狱,
点燃你的地狱,让我们的诗篇成为地狱之美人,以满足你的欲望。
就像他的诗歌一样,他将自己的生活总结为充满炽热烈焰的站点,但他仍然感激它赋予他的燃烧旋律和舞动的火星:
在生命的火炉中,烈焰赠予了我旋律,火星教会了我舞蹈的艺术。
在他的诗集《为了不让星球倾斜》的序言中,贾西姆选择了一个引人注目的标题:“我的小地狱”!他说:“我是火之子,我的兄弟是火柴棍,火柴是我的父亲。我从地狱的火口来,寻找一个女人与我一起养育我的小地狱,直到火焰成草。”
他的小地狱最为显著的展现场地是爱情领域,那里点燃了情欲之火,激情之焰燃烧:
一个恋人的火炉,被女性魅力的风吹拂,
我是一团在爱情和青春火炉中乱飞的火焰。
这团火焰将如何度过时间,除了沉醉于它本质上火灾的气味,和监视其炽热内心的温度:
我闻到内心火灾的味道,它变得更加浓烈,我发现了我心脏深处的火焰。
对于火星来说,它们认为相互燃烧只是表达自由的方式,加剧燃烧:
让我们在拥抱中燃烧,因为我们的自由就在于燃烧。
诗人在其他地方将这种火焰的拥抱描述为:“两团火之间的对话”,正如他在《身体奥林匹克》中一首情诗的标题所示。火焰渴望与另一团火焰融合,增加火焰:
我爱你如风暴,我的诗句吸取了它的生命力,从而点燃了火焰和火灾,
它落在我的纸上点燃它们,诗句不相信自己直到它点燃了纸张。
在这两句诗中,我们看到了贾西姆“火的窃贼”的一个秘密,以及他身体诗学的另一个动因。他利用感官之火来点燃他内心的创造火花。最终,诗歌成为他最大的火焰,他始终致力于保持其燃烧,不断添加更多的柴火和小火焰。当你在他的诗集《超越歌手的喉咙》中读到这段自白时,你会意识到他几乎透露了一切:“我仍然骑着女性的波浪前往诗篇的海岸,以诗篇来捍卫我的想象力。”如果他在这段引用之后补充说:“以想象力来捍卫我的选择”,那么他就完整地概括了他的诗歌之旅。在贾西姆看来,存在似乎是一个循环:身体通过女性变得完整,女性启发诗篇,诗篇探索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跳跃,创造力——如后续部分所示——捍卫人类选择的自由,自由的选择引领到质疑和怀疑选择正确性的视野,陷入困惑和焦虑的深渊,直到重新伸向渴望完整的女性。
而你对贾西姆这位诗人的火焰特质和不灭之火的惊奇之余,你的惊讶将随着对他的“水性”证据的增多而增加。从他在第一部诗集《我的影子是你们的领袖》中说的“水的虔诚在我的存在中飘动”开始,他一直在抱怨内心的水潮汐:“当我们身体的湖泊扩张到空间的广阔时”,除了洪水就是淹没,有时是在真理的水中沉没:“我仍然在我的真理之水中沉沦”,有时则是在事物的童真和纯洁之水中沉没:
我在一切事物的童年中溺水,回来时满身是童年之水的滴落。
在贾西姆诗歌中,提到某些水意象的性本能意义似乎是不言而喻的,比如这个描述亲密相遇的水意象:
我们的源头呼唤我们,我们的两条河流相遇,弯曲相交,
两条河流不停流动,就像它们在流动的欢乐中狂欢。
从火焰的最高峰到洪流的最远端,这种存在的翅膀展开。贾西姆本人意识到这种在他内部炽热融合的火与水,他的第二部诗集的标题就是对这种融合的证明:“蜡烛和泪水的拥抱”。在他的诗集《身体奥林匹克》中,也有多处对这种混合的迷惑性指涉,例如他说:我是水之身还是火之身?我困惑了,于是将它们合为一体,在我的感觉中……房间因我而迷惘,惊叹于游走在溪流中的火炭团!
正如预期的那样,他最喜欢展现这种融合的最惊人对立的场所是本能的领域:当我们拥抱时,火之花园显现,我们在其深处掘出了一口井。
马哈茂德·德鲁维什在一首名为《真理的面孔》的诗中,似乎在描述贾西姆这种令人困惑的火与水融合的状态。德鲁维什说:真理是一个象征性的女性……当水与火在她的形态中混合时……在诗中,真理是个性化的……她既不是自己,也不是与自己相反……她是从自己的影子中滴落的东西。
对于贾西姆来说,诗歌或德鲁维什所说的象征性女性,是他从这种内部火与水的冲突中疗愈的解药。在火的炽热问题和水的柔和回答、火山的喧嚣和充满秘密的平静海洋之间,诗歌通过象征性的灵药为他提供了缓解这种冲突的所需:从真理的影子中滴落的东西。
3.迷惑之河和问题之桨
贾西姆·萨赫的诗作中有一个主题不容读者忽视:深思熟虑的持续追问。从他的第二部诗集《蜡烛和泪水的拥抱》开始,这一主题在他的第四部诗集《灵知之舞》中变得非常显著,一直延续到他的第十四部诗集《陷阱中飞翔的鸟》。在四分之一个世纪的时间里,“问号的灯笼从未熄灭”,正如他所说。思考必然导致质疑,“意识是问号的陷阱”,正如他所言。虽然贾西姆在读者中最常被描述为爱欲和风情的诗人,但更准确地说,他是连绵不断的问题的诗人。他说:
问题一直迷惑着我,就像撒玛利人被他的小牛所吸引,
他说:哦,我是困惑的沙丘,风把我的祖先的问题吹到我的后代身上。
他还说:“我没有用幻觉保护自己,让我的问题保护我就足够了。”
对他来说,问题是他坚不可摧的堡垒;因为它是知识的起点和终点:如果必须学习知识,那就让它成为一个问题……,而开放的问题是保持他心灵中童真惊奇的最短路径。因此,他说:
我需要一个还处于童年的问题,即使我的生命将我带向老年。
为什么童年的问题会贯穿一生?因为答案通常是有限的、暂时的,并且隐藏在神秘的面纱之下。这种神秘使“大孩子”感到痛苦和困惑,这种痛苦是加倍的;因为这个本质上神秘的世界无法跟上“这个孩子”解释自己和解释自己方式的惊人能力。似乎宇宙对这种解释的透明度和详尽的解释不足以回应,这正是导致他所有的挫折和绝望的原因,因为他度过了一生,只能观察周围沉默的存在,无法深入理解,就像被四面墙包围的透明玻璃。
至于他的问题,那真是太多了,以至于他背负着它们走过漫长曲折的道路,感到沉重:
在我背负的问题中,我在迷失中徘徊,
而道路被钉在我的脚上。
但是,死亡和命运之谜是最能引发他问题的谜团,他说:“未知是我最大的悲剧”,他也说:“我的灵魂渴望未知”,在他丰富的悼诗中,他似乎永远不厌倦地向离开生命海岸的船只提出同一个问题,就像是“永恒之门上的声音”质疑:
除了无声的空间之外, 海的另一边还有什么,由深奥的神秘所守护?
在他的诗集《为了不让星球倾斜》的序言中,贾西姆沉思墓地,只把它们看作是遗弃的篮子,扔进去了写作的草稿。像往常一样,他很快就超越了这个可见场景,转向他迫切的前瞻性问题:“那些遗弃的篮子之后还有什么?”
贾西姆并不会轻易地安慰死者,相反,他更愿意祝贺他们抵达答案的港湾和秘密的星球。他在悼念他父亲时说:
升入秘密之星的你,拥有一个
从厌倦之星解放出来的灵魂。
他在悼念加齐·阿尔卡西比时也有类似的表达:
今天,当你的同龄人召唤你,
他们聚集:尘土面对尘土。
今天,你终于明白了那个神秘的谜题,
它把真理扔进了它的深渊。
他在悼念穆罕默德·阿尔塔比蒂时也表达了同样的情感:
今天,你抓住了意义和它的飞鸟,
而羽毛和绒毛在你手中飘散。
死亡中的秘密对你来说已经足够,
所以享受你的发现,享受它的馈赠。
尽管他对那些试图关闭问题循环的肯定答案感到厌恶,就像他曾说:“我提出问题,而确定性老人强行夺走答案”,他对这些答案的包围和限制感到不满:“我们是问题,被确定性所限制”,但这并没有阻止他试图回答关于未知的智慧、命运的隐秘和未知领域的广阔性的问题:
如果未知的邮件到达,
我们被揭开的命运之书所打开,
我们还会庆祝地球吗?清晰地看见它的布料?
如果我们能和解,
在我们之间还会有热情吗?
但在这个充满疑惑的河流中,他用质疑的桨操纵着不安的船只,这个(假设的)答案更像是迷雾中的一闪光。在这条河上,问题是永恒的桨,有时似乎它的目的不是将动荡的船只带到稳定的岸边,而是继续划桨,永无止境。远处平静安稳的岸边总是激发他不安的疑虑,因为他“害怕那种使灵魂生锈的安宁”,而河流给予他警觉的特权:“在这里我的不安不会停止,我的灵魂被怀疑磨砺得更加锋利”,或如他在后来的三首诗中所说:“我的灵魂充满了怀疑”,“我的怀疑是我的同伴”和“我的怀疑在它的荆棘上翻滚我”。因此,他几乎不会忽略任何使他产生怀疑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我不怀疑的,
整个世界就是怀疑的洪水。
我漂浮着,背负着确定性的尸体,
在未知的哲学中动荡不安的木板上。
在他的诗中,他多次哀悼他过去的确定性和逝去的安宁:“我就是那些被摧毁的确信”,并描绘自己就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洋:
确信的船只在我这沉没了,我还在
徒劳地收集它们的残骸。
我的怀疑在它的范围内长出了长长的指甲,
并不是所有的怀疑都能被修剪。
他惊叹于他在道路上的初步步伐是如何改变了他的视野和状态:
东方古老的苏菲主义不再
激发我的颂歌的热情。
我是否还是那个在最初的祈祷中
驯服时间的孤独的人?
我的历史之声,请宽恕我,
我背叛了回声的纯洁!
在他的诗集《超越歌手的喉咙》的序言中,他对确定性的弯曲和怀疑的狂风进行了动人的祈祷,这种破裂后来加深了,造成了深刻的迷茫和异乡感:
在我的怀疑和确定性之间有一段距离,
我在其中迷失了我的方向。
在他的最新诗集中,从《为了不让星球倾斜》开始,怀疑将表现得更加坚定和执着,问题也会变得更大,正如在他的诗篇《未完成的忏悔》、《苏格拉底……天才之毒》、《我的书是地球的尘土》、《棕榈树的眼泪》、《乌鸦的日历》和《穿越解释的过客》中所表现的那样。这在他在诗篇《夹在两种可能之间的居住者》中的表达中得到了暗示:
我依靠怀疑来拒绝赋予任何意义,
在确信的池塘中安静地居住。
他在《我从未与你共享爱情》中也这样说:
即使是“信徒们的朋友”,我的灵魂
仍然怀疑他们所满意的一切。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充满怀疑的诗歌经常灵感来源于“所罗门的戴胜鸟”,除了乌鸦,这种鸟是贾西姆诗歌中最常被象征性引用的。然而,对于他来说,戴胜鸟的象征意义并不是指向“确切的消息”,而恰恰相反:指向怀疑、困惑和混乱。他在《识别之舞》中说:“我们伤害了戴胜鸟,当怀疑打乱了我们的私语。”他在《幻想的地形》中也这样表达:
我怎么能拖着我的脚走,
当我旅程中的戴胜鸟是一个混乱的命运?
在他的诗集《为了不让星球倾斜》中,他解释了为什么戴胜鸟试图说服他所带来的“确切消息”似乎是徒劳的:
我怀有所罗门的怀疑,所以请原谅,
如果我用我的头杀死了聪明的戴胜鸟。
作为一种自然倾向,这种迷惑将寻找它的起源,延伸到伟大迷惑者的范围内,其中最著名的是阿布·阿拉·马阿里。贾西姆在多首诗中特别提到了他的启发,例如在他的诗《撞击自我之墙》中,他完全献给了与马阿里的对话,在那里他写道:
我在确定性的马上绑紧了鞍座,
因为我的道路铺满了怀疑。
啊,你这开辟未知之路的人,是什么
让我被你迷人的神秘所吸引?
我们是谁?不过是两个对立的统一体:
潜藏在怀疑中的确定性。
然后他在诗《夹在两种可能之间的居住者》中再次提到他:
我没有轻轻地踏步,
我没有背叛——阿布·阿拉——坟墓。
他还在诗《乌鸦的日历》中提到他:
问题的灯笼未熄灭,也没有背叛
阿布·阿拉在他的火把里的火花。
还有其他许多证据表明他持续地——尽管没有明确表达——从马阿里的精神和他对世界和生活意义的收缩态度中汲取灵感,例如他在诗《没有天空的天使》中说:
我们每天都被故事重复着,
好像我们的生活就是复制和删除。
如果这里有仁慈,它吐出了一个婴儿,
在时代的嘴唇上沸腾着(哎哟)。
最后,我们必须指出:与所有这些迷惑的情感相辅相成的是,诗人已经为那些急于得出结论的人准备了他的答案。他不认为怀疑的问题与信仰相矛盾;因为如他所说:“除了我对真理的怀疑之外,没有其他证据可以引导我走向真理”,他在诗《神秘的祈祷》中更明确地表达:
地球上还有足够的未知,
让我永远沉迷于你,我的主。
我的灵魂中的神的密度被我的怀疑加倍,
所以怀疑和怀疑是必要的。
我永远需要一个永恒的问题,
它将我通过信仰拉向你,我的主。
即使在他最近的诗集中,你会发现他每次都回归到一种深刻的灵性。他说:主啊,救我脱离虚弱理智的绊脚石……教导我的灵魂如何在森林中更新树木和空气……主啊,不要让我的心留在黑暗中……不要让(约瑟夫)留在井的深处。他还说:
主啊,你是神秘和信仰的铸造者,信仰是你所铸造的宝石,
请修复我的信仰上的划痕。
他又说:
在“主啊”中,我升起,但我的根
仍然深深扎根于泥土中,虔诚。
我仍然是一座尖塔,与它的天际线谈判,
在一个更高的空间,以便变得更高。
4.紧绷在伊拉克音阶上的哭泣之弦
在他早期诗集《天使的巢穴》的序言中,贾西姆·萨希赫撰写了一篇名为《我的诗歌自我》的散文序言,更像是一篇辩护性的论辩,为场合诗歌辩护,并论证了在诗歌表达中将个人我和集体我结合起来的合法性。事实上,当你阅读贾西姆的大量讲坛诗集时,你会被一系列问题淹没,你会问:这真的是同一个充满感性、顽皮、享乐的诗人吗?每当部落的情绪发生变化时,他的悲伤从哪个深渊的哭泣中汲取灵感?这位感性的、深陷智力怀疑的诗人怎么会如此惊人地融入仪式性的哀悼和(忠诚)的哀伤氛围,成为它们的骑士和最感人的诗人,创作了几十首悲伤的诗歌,这些诗歌充斥在三部诗集中,总共有600页大开本?这是怀旧的联系吗?童年的印记?亲缘关系?共同的命运?血液的热情?历史中的(神话模式)的吸引力?高尚和抵抗的象征?苦难和痛苦的图标?然后,如何将对整个故事本质的怀疑视角与对故事某些边缘的虔诚信仰相结合?我们的诗人是否是这种初步怀疑与有限接受之间的矛盾结合的(诗人)?当他在诗《你的哭泣之窗》中说:
你的血是唯一的真理,其他的
都是怀疑的……欺骗的……妄想的。
然后,当他在诗《在胡赛因的伤口中旅行》中说:
我用你的爱来衡量真理,
因为在我看来,你的爱是我的依归。
我摘下了所有的神话,除了
关于你的爱的神话,我没有摘下。
我陶醉于无知的状态来到你这里,
拖着我的理智的灵柩!
诗人自己在我们之前就对这种悲伤的情绪感到惊讶,不明白为何在他沉浸于地球的乐趣、歌颂其欢乐时,他的诗句却流淌着忧伤的河流。在这个充满着恋情的花朵和渴望的香味的喧闹花园中,怎么会有悲伤的树木找到宽敞的空间?除非在其繁茂的土壤下,深埋着一个“哀悼之井”:
我用田野养育了我的灵魂,我不禁想知道,
从哪个韵脚开始,我的悲伤悄悄溜走?
我怜惜我血液中的哀悼之树,
而我却拽着哭泣的枝条,让它们垂下来。
这种自我惊讶和解释是对贾西姆·萨希赫“诗歌自给自足”现象的明证。我所指的是,他的诗歌似乎能够自我解释,几乎不需要外界的解释和分析。这归因于两个原因:首先,诗人自身高度的批判意识使他能够捕捉到反复出现的主题和意义上的矛盾,并在后来的诗中创造性地解释这些主题,以实现他诗歌视角的和谐;其次,他对坦诚表达和揭示自我的强烈关注,就像他在用诗歌记录自己的个人传记一样。这种渴望坦白使他更倾向于明确的表达和直接的描绘。关于这种风格特征的详细讨论将在本文的第七部分中展开。
因此,诗人从“哀悼之井”中汲取了这种集体的悲伤情绪。因此他在诗《无天的天使》中说:“我们来自悲伤的家族”,并且在诗《盲人和我的手杖误导我》中说:“悲伤是我的家族自古以来的家,哀号是我远祖的后裔……我只不过是悲伤的孙子,由我自己的哀号所承载。
然而,确实证明这种情感弦紧绷并能够抵抗任何(理性)松懈的“象征负担”的是:诗人的自我在象征中找到了反映其个人痛苦的镜子:
我所经历的卡尔巴拉战役,
在我的内心,引发了卡尔巴拉的革命。
我用侯赛因的声音润湿我的声音,
一个被侯赛因浸润的声音怎么会变干?
在这个象征中,她还发现了一个宽广的标题,证实了人类悲剧的“永恒重复”。好像时间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持它长长的指甲,以便在每一个时代重新挑起旧伤:
每当该隐在他的石头上重现,
就唤醒了卡尔巴拉的伤痛。
作为诗人对“哀悼之树”的怜悯的持续证据,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这个集合包含了许多针对村里的牧师、标志和朋友的悼词和赞美诗,似乎他们与诗人之间最重要的联系就是人类关系;无论他们的思想取向多么不同。例如,在《天使的巢穴》中,他有一首非常悲伤的诗《在圆顶和祈祷室之间的眼泪》,悼念他小村庄的清真寺伊玛目,还有在《最后一位先知的书》中他悼念他的邻居(宣礼者)。你可以看到,当宗教在高贵的人性特质中体现时,贾西姆的怜悯之云就会涌现。
然而,如果没有伊拉克调式的哭泣之弦,这种节奏就不会如此紧绷。在贾西姆的诗中,伊拉克似乎是灵魂的家园,不是以其地理(官方)范围,而是以其沉重的历史遗产,这在他心中引起了许多悲伤、痛苦和怀旧。在这里,我们确切地到达了他内心的伤口,或者说是他内心的伤痕之河。在他的文化和诗意意识中,伊拉克是:巨大的痛苦地图,或基督教中的“受难之路”的另一个版本。因为这种情感象征的浓缩,诗人说:“没有一个国家在我灵魂中的爱的赤道线上像伊拉克那样完整。”,他还说:
如果我属于伊拉克,请原谅我,
因为伊拉克是所有人的伊拉克。
诗人的情感中始终有伊拉克的存在,无论他关注的诗歌主题是什么。当他注视着美人的眼睛时,他们的光芒提醒他的不是别的,正是伊拉克的河流:
你的眼睛一闪,我的心就变绿,
一只眼睛是迪杰勒河,另一只是幼发拉底河。
这两个河流的眼睛提醒我们另一个在文章的第二部分经过的见证,在那里诗人也回忆了伊拉克的两条河流:
当河口向我们呼唤,早晨来临时,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相互拥抱。
而在他的诗《双重奏的爱》中,他讲述了对爱人的深切思念,以及一首悲伤的伊拉克歌曲如何点燃了他的渴望,这首歌由伊拉克诗人穆扎法尔·阿勒纳瓦布创作,题为“为铁路和哈姆德”。在这种被迷住的描述中,贾西姆说:
我倾听着《经过你们》的旋律,它像《火车之夜》一样击打我,内心哭泣的是哈姆德。
而在他的诗集《我们为他弯曲诗歌》中,诗人惊叹于悲剧与伊拉克的结合:历史、现实和可能性的前景:
伊拉克的明天没有明天,他慷慨,但手中无力。
这个国家的独特之处在于悲伤,就像所有的先知一样独自一人。
这个国家从自己黑暗的命运中学到,不会有更黑暗的命运使他惊讶!”
在十年前的巴格达诗歌节上,这位诗人朗诵了名为《为两河之父的祝福》的诗歌史诗,在其中他尽情歌颂伊拉克,并哭泣其历史上的悲剧:
这里是伊拉克,若非底格里斯河的水,这个世界的黏土就不会被捏造。
天哪,你,两河之父,如果是一座山,也会被时光磨碎。
你一直是这片土地的替罪羊,被神为了取悦偶像而屠宰。
诗人的激情仍然激发着他,宣称他脱离了沙漠文化和遗址的挂念,转而倾向于水文明和河流文化:
我来摆脱自己的(悬挂的诗篇),不再被传统所束缚。
不要问诗人关于他部落的事,他们沉浸在痛苦和劳累的遗产中。
我的祖父法尔扎达克和我的叔叔杰里尔,永远在争吵,带来了无尽的辱骂和恶臭。
让我用我的语言责备领队:他在沙漠中浪费了如此丰富的河流!
不要被装饰华丽的旅程所欺骗,它们可能带来虫蛀和腐烂。
爱情是无逻辑的,否则,为何杰里尔和法尔扎达克会在伊拉克的巴士拉这个城市(相互争斗)?诗人是否也“在沙漠中浪费了如此丰富的河流”时,创作了两首与伊姆鲁·阿尔·凯斯和安塔拉·阿布西对话的长诗,在他的两部作品《苏菲舞》和《海边附近》中?那么,如果我们从中去除沙漠的遗产,阿拉伯诗歌(包括伊拉克的城市文化)还剩下什么?
在这个诗歌集中,“场合伞”是大多数三部曲宣讲诗集中诗歌创作的主要动力。不仅是因为这些诗作中宣讲风格的盛行,而且还因为这种主题上的关注,涵盖了重要的历史事件和那些在学术界和民间广为流传的创始人物。此外,还有一些针对当代人物和象征的诗作,最后是一些之前在(公共)诗集中发表过的重复诗作。这个最后一点具有特殊意义,似乎在两种读者之间做了区分:那些接受这些宣讲诗集的读者可能不太愿意阅读诗人的其他作品,因此,为他们带来一些适当的诗作是合适的。
在结束这一部分时,我们必须说:尽管伊拉克的音乐情调 – 其中既有悲伤的吸引力,又有吸引力的悲伤 – 但它并未使这位哈杰里、阿赫萨的诗人忘记了他的根源。他在诗集中长时间歌颂这一点;但它通常以孤独的棕榈树或与周围的沙丘和沙丘隔离的绿洲的形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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